2007年11月26日 星期一

醫聯會費繳交

還是跟上次一樣的提案囉!

表決事項一 醫聯會費繳交金額
提案一:凡有繳交系學會者,每人繳交35元醫聯會費
提案二:反對提案一

表決事項二 醫聯會費繳交時間
提案一:2007/12/31之前
提案二:2008/01/19之前
提案三;兩者皆反對

請大家在12/15晚上12點之前,在這篇文章下面回應投票囉!
兩個事項都必須要有至少七票,且達到簡單多數才會通過!:)



p.s. 一旦提案通過,
財務長會再把匯款的方式用email通知大家
之前中國醫學系有問過要怎麼確認錢有交到
我個人的想法是醫聯會應該要開收據啦
不過我不是很懂...
我們會設法搞清楚,希望屆時能有正式的收據給大家!

網站預算

提案一 虛擬空間 5000+US60/year+1000
提案二 實體硬碟 5000+US380+800/year+1000
提案三 兩者皆反對

請在12/15晚上12點之前
以回應方式在這篇文章下面投票
兩個事項都必須要有至少七票,且達到簡單多數才會通過!:)




謝謝大家囉!

2007年11月9日 星期五

In Their Hospital: 這是什麼?

In their hospital project 是一個與醫學教育有關的計畫。

台灣醫學生聯合會每年透過見習交換委員會,跟世界醫學生組織進行交換學生的活動,到現在已經是第十三年,每年大約有90位醫學生透過這個交換計畫,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國家去,包括土耳其、波蘭、以色列等等平常各大學不一定擁有的交換機會。

我們有這樣的機會到國外去看看人家在做什麼,也希望我們的所見所聞能對台灣的醫學生有所貢獻。我們在國外不只是在玩而已,我們看到國外的醫院運作,看到國外的醫學教育,我們瞭解國外是如何在訓練他們的醫學生,所以我們希望,我們能把國外的好方法帶回台灣,讓台灣的醫學教育更加進步。

這個計畫才剛起步,目前只收集了2007/2008這一屆交換學生的意見。我們希望,在未來能有更多的交換學生投入這個計畫;我們收集越多資訊、越多意見,我們就可以對醫學教育做出更多具體建議。我們希望,在醫學生的共同努力之下,我們能夠塑造我們理想中的醫學教育,讓醫學生們可以學習得更愉快,也更充實。



你對醫學教育還有更多想法嗎?
請聯絡我們!

德國: 台大醫學系 林昭文

德國的完整醫學教育時間是六年,在歐洲的學制來說算是較長的,大一大二仍以基礎醫學的科目為主,諸如生物化學、生理學、大體解剖學、病理學、藥理學等,大三開始就會融入臨床見習課程,也是一樣前往醫院的各個部門臨床見習,並有安排一個月的時間進行臨床技能像抽血的訓練。利用假期的時間,他們也被要求進入實驗室進行自己的專題研究,以及前往醫院跟診學習,並且鼓勵前往其他國家進行見習交換,作為課程學分的一部份。
德國的醫學發展歷史長遠,建立有一套自己的系統,所以他們使用的教科書以當地醫生所著的德文書籍為主,不同於我們大量使用美國的原文書籍,不過他們學生與美國頂尖學校的交流依舊十分頻繁,跟上當代醫學日新月異的腳步。
臨床醫學教育的領域,就我的感覺,德國讓醫學生有更多參與實務的部份,舉我進行見習交換的眼科部門為例,剛好在門診遇到一位當地醫學生,才三年級的他對病患的眼科檢查已十分熟悉,幾乎可以獨當一面的進行眼科病人的看診,而我們在國內雖然也有接初診的經驗,但是除了內外科或小兒科具備較完整的臨床知識外,諸如眼科、耳鼻喉、皮膚、骨科還是欠缺臨床經驗,專科醫師的訓練大概是由住院醫師第一年才開始,只是如此一來我們在選擇科別之前,並沒有太多接觸該科的機會,也沒有深入體會那一科醫師的生活模式和型態,在做選擇之時難免徬徨猶疑,這一點是我覺得應該加強之處。 現今台灣各醫學院校都鼓勵學生參加國外的交換學生計畫,前往美國甚至歐洲、日本等地醫院見習,觀摩學習,我認為這是正確的方向,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錯,各國的醫療體制運作固然有所不同,但皆有值得參考學習之處,包括新的醫療觀念與知識、病患諮商與情緒支持、醫院的基礎設施和醫療儀器,看看我們所欠缺的是什麼?可以加強的是什麼?而交流的過程中,嘗試以另一個角度來觀察,跳脫傳統的思維模式,我相信對未來醫院的發展與革新,會有更多助益。寬廣的眼界加上積極自主的學習,方能為醫療志業投注源頭活水,也帶給病患最好的照顧和福祉。

丹麥: 台大醫學系 黃鼎鈞

就我感覺到,國內接觸臨床的年級,較國外為晚,墨西哥他們三年級就開始進入醫院,開始可以幫病人縫合傷口,做基本的procedure,明顯較我國嫻熟許多。丹麥有個特別的打工機會,是相當於可以在醫院裡作clerk或intern相當的職務,不但可以領薪水,還有訓練計畫循序漸進,所以他們自大一就開始在醫院工作,並且因為有薪水所以生活也較能獨立。

波蘭: 輔大醫學系 陳儒廷

我去的地方設備沒有臺灣好,病人也不常照X光,所以醫生和學生的PE技巧都必須很好,他們是靠扣診來診斷有沒有肋膜積水和腹水,並且定出積水的位置,這點在現在的台灣應該是看不到了。但這也不是我們的缺點,因為當設備進步之後,本來就應該用更精準的檢查來取代,也許10年之後那邊也跟現在的我們一樣,Xray變成必備的檢查了。

瑞典: 中山醫學系 王勁傑

在國外,從一年級開始就開始慢慢接觸基礎醫學,延長了學習的年限,相信學習的品質可以比台灣好的多。除此之外,從一年級開始,學生就要去醫院接觸病人,根據年級,與病人會有不同的接獨,相信,如果可以學習更多與病人的應對進退、和實用臨床技能,畢竟醫學是與人接觸的科學,如果只在紙上學習,效果一定有限。
歐洲的醫學院間有許多的交換計畫,我覺得這個非常的好。每個國家、每間醫院都有其特色。透過交換計畫,學生可以學到更多需要的技能,更可以增加校際互動,相信可以互相提升競爭立。

捷克:中國醫學系 何奕瑢

他們一般是6年醫學院+1年intern,所以總時間來看是差不多,但是我們有兩年"人文教育"其中除了生化幾乎沒有醫學專業課程。而他們的基礎醫學不論是解剖、生理、病理、藥理等科目,學習時間都至少1年半,而他們臨床教育開始的很早,我想這是好的,台灣也朝這方向在努力,只是比較之下就覺得我們基礎醫學的時間真是十分短暫。而在體制方面台灣雖還有許多發展的空間,但其實我覺得台灣算是很進步的了。

土耳其: 長庚醫學系 黃俞華

壹、 前言:
土耳其是一個橫跨亞洲與歐洲的國家,掌握著戰略重地博斯普魯斯海峽,擁有極特殊的地理條件。這個國家擁有淵遠的古文明,西台帝國、波斯帝國、馬其頓帝國、羅馬帝國、拜占庭帝國以及橫掃歐亞非三洲的鄂圖曼土耳其先後進駐,還有伊斯蘭清真寺與東正教教堂並立的特殊宗教文化。一般常說土耳其人的祖先來自中亞突厥,但幾千年來,許許多多民族大融合,東西方文化在這裡迸出無數的火花,在人類的歷史寫下不可抹滅的一章。再加上擁有九個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卡帕多奇亞等特殊地貌、蔚藍的愛琴海沿岸以及美麗的黑海……這個陌生的國度相當吸引我,真的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到土耳其交換學生。見習過後,雖然瞭解這裡的醫療資源遠遠不及台灣,但是得到許多寶貴的經驗令人難忘,希望可以跟大家分享。

貳、 醫院簡介:
這一次交換學生我非常幸運的來到土耳其伊斯坦堡,而在這個城市內有一所從西元1453年即建立擁有悠久歷史的大學-Istanbul university,我交換學生的地點就在這個大學附設醫院的神經內科。


參、 醫院生活:
在神經內科我跟的教授屬於demyelization team,尤其是專精multiple sclerosis(MS)以及Behcet’s syndrome神經受損的病人。而每天例行公事包含早上跟著住院醫師(Dr.Gunduz)處理病人大大小小雜事,下午跟教授查房,然後星期一下午、星期四下午有門診,星期四早上全科meeting以及星期三上午multiple sclerosis的特別門診。
1. 病房:
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病房裡面,由於語言的障礙(我沒有特別去學土耳其文),沒有辦法直接primary care病人,非常可惜。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土耳其的病歷通通用土耳其文書寫,由於他們的字根跟英文有一點點淵源,我大概可以猜出意思,但是也只是大概而已,看起來很吃力,對我而言真是一大打擊。(相較之下,台灣的醫學教育關於用英文寫作病歷的訓練,真的很有國際觀。)還好帶領我的Dr. Gunduz還英文不錯,每次我有問題他都會很認真努力解釋給我聽。在我見習的四個星期內,我跟的教授她的住院病人幾乎都是MS,有一兩位是Behcet’s syndrome神經受損的病人,還有一位是相當特殊的Morvan’s syndrome。

首先談MS,MS在西方國家(Europe (including Russia), southern Canada, northern United States,
New Zealand, and southeast Australia.)的發生率(~250/100,000)遠遠高於亞洲(2/100,000),於是在台灣沒有看過MS的我,在土耳其看到許多relapsing-remitting type MS,也剛好在病房遇到progressive MS嚴重到white matter 出現diffuse injury 而expire的病人。但通常最看到的症狀是Visual loss、Gait disturbance、Motor與sensory方面問題。除此之外,令我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他們對家族病史的執著。在台灣時,幾乎醫院裡醫師都要求我們詳細問病人的家族史,但是似乎很難做到,尤其是值班的時候,真的太忙!在土耳其他們問家族史的耐心真的讓我很佩服,連病人外公的第二任老婆那邊的家族病史都問得很清楚明白,真是太厲害了!也許是因為MS跟基因相關性很大,有遺傳的傾向,所以他們對力求詳細的家族史,但無論如何,真的值得我們好好學習。

此外Behcet’s syndrome是不常見的病,但是在某些族群發生率較高尤其是中國人(3/100,000)跟土耳其人(100/100,000)。病人常以recurrent and usually painful mucocutaneous ulcers表現。我在台灣的時候曾在風濕免疫科看過一位女性病人由於多處反覆的口腔及生殖道潰瘍,後來 pathergy test positive被診斷為Behcet’s syndrome,但是嚴重到影響神經系統的從來沒有看過。書上說Behcet’s syndrome的病人只有小於1/4的機會出現Neurologic disease,且男性好發率較高。但在土耳其幾乎每個星期可以看到2-3位神經受影響的病人,還有嚴重到encephalitis、cerebral venous thrombosis來住院的病人。很有趣的是我當時看到的來求診的病人清一色都是男性,算是印證教科書內容。印象比較深的是看到一個小腦受到影響ataxia的病人,教授還熱心教學跟我說影響CNS已經很少見,影響到小腦更是少見,可以寫case report。如果我多留半年,搞不好醫學論文就可以寫這個case,應該頗具水準,哈!

最後提到Morvan’s syndrome。還記得我報到的第一天跟查房時,教授解釋這個病人的情況給我聽,當她說這個病人是Morvan’s syndrome我還以為是Marfan syndrome這種結締組織的疾病,心裡還納悶為什麼Marfan syndrome要住進神經內科的病房?後來才知道是非常罕見的Morvan’s syndrome,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疾病的我,一頭霧水。由於罕見,所以這個疾病的致病機轉與臨床症狀現在醫界並沒有很瞭解,現今藉由某些case reports文獻紀錄得知,這種病人的體內有autoantibody去對付細胞上的voltage-gate potassium channels,由於神經細胞與心臟上有很多K﹢channels,所以對於這兩種細胞傷害最大,病人大多以neurological symptoms與arrhythmia表現。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疾病的我,一頭霧水。還好Dr.Gunduz非常好心的印了幾篇相關paper讓我閱讀,雖然那三篇paper讓我的室友們對我投與無限同情的眼神,晚上也不敢出去玩希望快一點把功課做完,回家念完paper到病房看病人,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好學生。這個28歲的病人在八個月前還健健康康能走也能跑,但從開始出現neuromyotonia到完全不能走路,無法自行進食,甚至出現hallucinations,只有短短八個月,我對她嚴重的fibrillary chorea印象超級深刻,還有嚴重的hyperactivity tendon reflex。病人一開始被當成atypical MS用高量的類固醇來治療,但越治療情況越來越差,在大家束手無策的狀況下,科內一位老老醫師想出這個鑑別診斷,後來他們把病人血液及腦疾髓液送去英國一個實驗室檢查出voltage-gate potassium channels autoantibody確定診斷為Morvan's syndrome,用case report上建議的治療方法利用血液透析定期把血中的抗體洗出,病人的情況才改善許多。下面附的張照片攝於我離開土耳其的三天前,這時的病人意識清楚,精神看起來也不錯,下肢也稍微能出力,真為她高興,希望她能早日康復。

我們所讀的教科書都是西方人撰寫的,很多病幾乎都只出現在西方人種,亞洲人的發生率很低。讀了那麼多東西,有某些疾病可能一輩子行醫也從來沒有在臨床看過,真的很可惜。這一次到土耳其交換學生,很幸運的到了這個團隊,看了很多不一樣的病人,真的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感覺。也許將來我留在台灣行醫,也許將來我不會再看到這樣的病人,但是也許我將來有機會在國外進修,也許參加什麼國際會議,我相信經驗越是豐富對自己越有幫助。這樣的機會,這樣特別的收穫真的很難忘。

2. 門診:
說實話,每次門診時間是我的惡夢,還好一個星期只有兩次,不然我一定會精神錯亂的。因為病人的量很多,所以醫師超級忙祿,加上我聽不懂土耳其文,病人大部分不會講英文,醫師根本沒有時間為我解釋任何事情,我只好呆呆坐在一旁像傻瓜一樣,他們講什麼我都聽不懂。還好神經內科有neural examination,就算他們講什麼我都聽不懂,至少NE哪裡不正常我懂,當NE出現異常,老師偶而會想辦法抽空問我這是哪裡出問題,我回答完,他再稍做解釋,這時候就會很開心有學到東西,但大部分時間真的像鴨子聽雷。由於病房住院的病人都屬於比較嚴重的,在OPD的好處就是可以看到不少 well control MS的病人,而病人對我這張東方臉孔也相當好奇,會熱情的對我講一堆我聽不懂的話,很有趣。

3. 全科meeting
大五在我們醫院神經內科見習時每週有全科meeting,我三個星期都待在動作障礙科,醫師會把在OPD或是住院比較特別、難以診斷的病人拿出來跟其他醫師討論,商討還要做什麼檢查幫助診斷。來到土耳其他們每週四早上的全科meeting就是屬於同樣性質的會議,首先他們會簡略報病人的病史(用土耳其文,但是帶我的住院醫師會一直解釋給我聽,他人真的超級好的),然後請病人到現場來示範一些不正常的NE finding,然後醫師們再討論。也許對於病人的病史我沒有辦法全盤瞭解,但透過NE傳達的訊息,自己心中有一些猜測,然後再被印證,會很有成就感。而且整個早上都坐在舒服的會議廳裡吹冷氣,在炎熱的土耳其是很享受的事情。
4. MS特別門診:
此外大五下學期開始上醫學論文這門課,學習到一些撰寫論文前要如何設計一個研究主題,並且要思考如何進行。非常幸運的剛剛好到這裡遇到一個包含美國及歐洲多個國家對一種治療MS的新藥(CFTY720D2310)臨床測試。雖然我在土耳其的那段時間,他們的實驗已經進行數個月,大致上病人已經規律服藥一陣子了,分三個大族群,一群吃5mg/day
(CFTY720D2310),一群吃0.5mg/day,另一群吃placebo,這是個double blind的研究,藥商做出三種大小、外觀都一模一樣的藥物,每瓶藥罐都附有一個密封的小袋子裡面註明這到底屬於哪種劑量,醫師跟病人都不知道究竟病人吃了哪一種劑型,但是在服藥的15天、一個月、三個月、六個月、九個月、一年,分別檢測病人的疾病狀況,是進步或惡化?有沒有副作用出現。每個星期三早上就是參加研究病人的回診時間,不過每一個病人厚厚的研究記錄本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每一個病人回診時都要問好多問題做好多檢查,通常整個早上只看了兩三個病人,真的很耗時間。此外經過上學期醫學論文的磨練後,我知道要做一個實驗最難的就是想主題,想完後要怎麼開始?在我詢問教授後,她說她們很幸運可以參加藥商贊助的臨床測試,有好幾篇paper已經證實這個藥物在實驗動物上的療效,現在進展到臨床測試,若能證實有效對病人是一大福音。而且,到底要選擇什麼樣的病人才能讓研究的變因降到最少,我看到他們列出7項inclusion criteria與高達21項的exclusion criteria,嚴謹的程度值得讓我學習。這是一個很特別的經驗。

捷克: 慈濟醫學系 劉翁銘

在歐洲的醫學系,學生只有念六年而已.但相較之下,他們有比國內醫學生更充分的時間讀書.原因是他們將我們三四年級所唸的基礎學科分配在前四年中.他們並沒有所謂的通識教育.一年級便開始上大體解剖.當我提及國內的醫學系花了兩年的功夫在通識教育和共同科目上並告訴他們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教育部不希望我們太快接觸醫學,好讓醫學生有機會改變主意轉其他系或是有更多的背景知識.他們卻有些不解的問我,台灣的醫學生有很多改唸其他系嗎(畢竟醫學系在各國都是相當熱門的科系,很少有人考上了又想轉走)?我想了想,覺得他們的話似乎有些道理.試問國內有幾位學生進了醫學系後又想轉走,更何況前兩年不接觸醫學又怎麼知道自己喜不喜歡醫學,等到大三念了大體開始後悔又來不及了.雖然我也覺得依學生應該多吸收本科以外的知識以擴展自己的視野,但也覺得國內將醫學基礎科目集中在兩年念完有些像填鴨式教育,而不管是PBL或是課堂lecture,學生總是需要時間將課本讀完,而兩年念完基礎學科的課本甚至是之後兩年念完臨床學科課本都是有些不合理的.
五六年級,他們的醫學生開始進入醫院,然而他們只有當見習醫師.不過他們並不稱為clark因為沒有導師帶領小組(他們認為clarkship是要有專任導師帶領著小組進行討論)當我提及國內所謂的clarkship,他們又問我,所以你們有tutor帶你們摟?此時我又覺得有些汗顏,台灣雖然有位各小組分配導師,卻因為各醫師平時工作太繁忙了,根本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更不用談是一位專職導師全天候帶著小組講解討論.
和台灣一樣,捷克的學生要自己在醫院學習,不同的是他們的見習時間只有一個上午.所有的學生下午便回宿舍讀書.而因為是"見習"他們認為學生不能對病人負責(我想在注重生活醫療品質的歐洲,大概也不可能讓學生去問病人病史吧),並不會給學生工作,更不用談接病人寫admission note.見習醫生就只能在住院醫師問完病史做完PE並取得病人同意後才會對病人做PE.其實這樣子,好處是學生不會被病人用異樣的眼光對待甚至是挨告而且有許多的時間讀書.壞處則是這樣子走馬看花一下子就全忘了.他們的internship是畢業後選了專科才開始的.也就是他們不會再每一科都實際作業過.我想這是歐洲人對於學生並沒有任何的期待也不要求學生一畢業就會是很優秀的醫生的關係吧(我與歐洲其他的交換醫學生比較起來年級最高卻幾乎是最年輕的,他們都很晚才念大學入社會,不像台灣非常強調要急於入社會成為中堅份子)
另外從一些東歐國家的交換學生口中得知,由於公共健保制度的關係,他們的薪水相當低廉(大概相當於台灣藍領階級的薪水),然而卻有絕對固定的上班時間,不僅一天看的病患少,而且時間一到絕不多收病人.(如果有急需就得花大錢掛急診,或是私下包紅包給醫生,請醫生替你看病-當然這在他們國家是非法的,是相當嚴重的問題) 不過這些東歐醫學生大部分都認為他們寧願少拿一些薪水患來更多的自由時間,在這樣的想法下,造成民眾就醫的困難重重,如果要照規矩排隊看病,也許盲腸都穿孔了才能等到醫生開刀.反觀我們台灣,年輕人的想法不也是注重自己私人的時間遠甚過服務他人,因此越來越少人願意加入四大科的行列.越來越少醫學生賦予自己提昇社會生理心理健康的責任,越來越多的民眾將醫生視為如同餐廳的服務生(我們的醫界不斷的教導醫生尊重病人,卻沒有人教導病人尊重醫生-似乎我們的醫學教育只做了一半).而台灣的健保制度在一片物價上漲薪水調漲之際反而降低醫生的薪水,使得醫生的工作意願越來越低.如果我們的政府與學生不願意改變想法,健保制度成為政客搶票的籌碼.總有一天步入東歐各國的後塵是必然的結果.屆時,損失的不將是醫生而是整個社會的退步和民眾的健康.

瑞典: 長庚醫學系 曾詩婷

聊天之中,讓我覺得滿羨慕的,是他們的學生可以申請到非洲…中南美洲當clerk六個星期,去體驗開發中國家的醫療需求,我覺得也是很有意義的事。至於醫院的訓練,感覺上和我們差不多,跟診、跟刀,但他們不用寫note,我想我們台灣在醫學生的”專職”教育上,算是做很多了。但對於教導醫學生成為一個”人”再成為一個”醫生”的部分,卻還要再加強。那跟整個社會文化有關吧,像他們的學生,同一年級的年齡差可以很大,我就聽過有人高中畢業後先去法國做二年義工,有人去倫敦運動用品店當sales,有人打算來亞洲流浪,此外,他們的學生很獨立,18歲高中畢業後每一個人都離家自已貸款在外頭租房子,開始為自已負責任。所以在他們選擇成為醫學生的那刻,或在醫學教育的路上,他們是相對比我們清楚自已想要什麼,為什麼想當醫生,以及想成為怎樣的醫生。那樣的早熟和視野,是很難靠一、二節所謂醫學倫理or醫學人文課程就可以改變很多的。但,有總是好的,相信對於台灣的醫學生而言,已經在塑造一些不一樣,但,我相信,我們可以不只是這樣。 繼續加油吧。

日本:慈濟醫學系 莊傑貿

前一年就以打定好的計畫,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來臨了,學了一點點的日語,唸了一些日本文化及歷史的書籍,看了一些描寫日本醫院的日劇,我即將飛往這個離我們好近卻不曾到訪的一個國家,日本。那裡似乎一切都好熟悉,但卻又處處隱藏著驚奇等著我去發掘。

這次我交換的醫院是大分大學附設醫院,一整個八月都會在他們的第一外科見習,大分大學在日本來說算是中等的醫學中心,而第一外科則是他們的強項之一,第一外科主要是關於消化器官的外科,他們還有第二外科,則是食道、乳房、甲狀腺等等,他們的第一外科加上第二外科就等於我們的一般外科,大分大學這個陌生的名字,它位於日本最南端的九州島的東岸,依山傍海好似我們花蓮,帶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展開了這四個星期的奇幻之旅。

基本上我一個星期的行事曆大概是星期一到五的上午開始跟刀,一直到結束,除了星期三是內視鏡日以外,其他的時間一概都在手術房度過,星期三、五的早上有晨間會議,星期五中午有藥商的講座,星期三早上要跟教授巡訪病房,這樣看起來好像會累昏在手術室,但其實他們的手術量並不會太多,每天約略排一到兩台刀,而且大部分的刀都是從早上九點就開始,大概都開到下午兩三點,所以幾乎每天我的午餐都變成下午茶,常常餓到頭昏腦脹。

那裡的手術讓我最為驚豔的就是腹腔鏡手術,在那邊幾乎只要能夠用腹腔鏡的手術,他們就不會考慮傳統的開腹手術,最精采的莫過於腹腔鏡協助下的胃癌切除,尤其是由第一外科的王牌北野教授執刀,更是精采萬分,速度相當的驚人,一台幽門側胃切除+膽囊摘除術,後者只花了不到30分鐘,整個手術也只花了3個小時左右,原本要挨上一刀長約10-15公分的傷口,藉由腹腔鏡的協助只開了5-6公分的小傷口,大大地減少了患者術後的疼痛,不只有胃癌,小腸腫瘤、大腸直腸腫瘤、脾臟切除等等,他們都用腹腔鏡來動手術,雖然比起傳統的開腹手術花較長的時間,但是比起術後恢復時病人所要承受的痛苦,天性認真執著的日本人當然選擇了對病人最好的,不僅僅只有在手術技巧上的精練,在刀房裡的文化也與台灣大大不同,他們的巡迴護士統計失血量和紗布的精確度令我感到佩服,每一條用過的紗布他們會去秤他們的重量然後在扣掉紗布本來的重量然後把得到的結果加進總失血量中,使用紗布量也會定時做一個小計,除了這些他們還要統計好多項目,幾乎沒有看到他們閒下來的時候,連刷手護士也是相當令我佩服,遞器械相當的流暢,一根一根的針用一個橡膠塊黏在針包上來收集,統計針數絲毫不出差錯,手術台上的氣氛相當的嚴肅,很少會有開玩笑之類的事情發生,每一個人都相當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教授都會來當主治醫生的第一助手,第二助手通常是住院醫師,研修醫(intern)就會當第三助手,遇到較為高難度的刀,教授們會變成主刀者,主治醫師則為第一助手,堂堂大教授這種提攜後進的精神真是令我佩服。此外他們外科標本開下來後,也是由他們自己的外科醫師當場來找淋巴結跟固定標本。

每週三的內視鏡日也是讓我大開眼界,他們用內視鏡來做一些黏膜上癌症的切除,這是一個相當高難度的手術,有很高的術後併發症率,但是如果做的好的話,病人只是吞個胃鏡,就解決了原本要開腹才能切除的腫瘤,我看了食道癌、胃癌、大腸癌的內視鏡切除,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遠比開腹手術來的多,但是一樣的為了病人好,他們空下了一整天來做內視鏡手術,還看到一個用內視鏡減肥的手術,在胃裡放一個水球,來治療過度肥胖的病人。

至於讓人又愛又恨的晨間會議,總是在八點準時展開,但是除了教授以外的醫師通常都提早10分鐘到達現場,沒有人敢遲到,大家都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前一天跟刀的住院醫師會來的更早,把開刀的手術圖畫在白板上,八點一到,所有的醫師不管是大牌教授還是像我這種沒人管的留學生,一律準時參加,從報告即將動的手術開始,一位位年輕的住院醫師用5張ppt把一個手術報完,每個人似乎都已把台詞背的滾瓜爛熟,速度相當的快,每張ppt也都有制定好的格式,一切都進行的非常有效率,之後就輪到報告前幾天已完成的手術,也會把手術標本一起秀給大家看,接著就是出院的病人報告,這麼多的東西在台灣沒有一個小時怎麼可能完成,他們往往半個小時就解決,而且絕對不會有人無故缺席或遲到。

在日本的醫學中心裡,階級這個東西是再明顯也不過的了,從最低層的醫學生,到畢業後的研修醫(intern),臨床住院醫師,研究醫師,主治醫師,講師,助理教授,副教授,教授,這麼一大串的階級,他們所需要向上爬的時間遠比我們來的久,有一個住院醫師已經做了七年了還在當住院醫師,而且他們還要做完研究醫師才能繼續向上爬,而研究醫師就是完全不用管臨床的工作,只要專心做研究,完成碩博士學位,而在這個體制下沒有教職的醫師,他們的薪水相當少,所以他們都還要出外打工,在別的醫院兼差,就有一個住院醫師一個星期幾乎每天都在值班,只因為在其他醫院值一晚,可能就可以賺三分之一的公立醫院月薪。

教學的部分,我只能說如果我能聽得懂日語的話,也許就會有一個不錯的教學,但是因為他們的英語能力真的就如同傳聞的一般,不怎麼好,而且他們又不願意用破破的英文跟我溝通,所以大部分的時間沒有人會主動跟我說話,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本身醫院的教學不好,他們對於他們的研修醫的教學可是相當的盡責,他們會讓研修醫關手術的傷口,儘管速度比起他們慢上許多,但是他們並不會面露難色,反倒是不厭其煩的指導他們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不停的示範,更不用說護士或是麻醉師了,他們就靜靜的看著你縫,可惜的是我沒有辦法在病房跟他們一起工作,所以對於病房的教學就不得而知,而他們所唸的教科書大多都是日文翻譯或是日本人自己寫的教科書,我在那邊的圖書館要找外科聖經都找不到最新版的,不過他們並不會因為不看原文書知識就比較舊,他們的醫學知識方面我覺得是滿有水準的,尤其是消化器這一塊,更是世界頂尖。
研究這一塊,他們的fellow也就是研究醫師,比我們扎實太多了,他們要扎扎實實的拿到一個碩士學位,而且不用再忙碌於臨床的工作,頂多就是去手術室幫幫處理剛切下來的手術標本,大部分的時間就是專注於他們的研究主題,這種重視研究的精神不僅僅可以從fellow上看出,他們的大學四年級學生,就要花上三個月的時間,選擇一個實驗室,完成一個題目,整整三個月他們就只要整天專注於研究,沒有其他的課程,難怪日本的醫學研究會這樣的蓬勃。

當然除了以上的種種,也有一些比較有趣的事情,他們的藥商,比起台灣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平常的時候就會守在醫院大樓裡的交通要道上,如:電梯口、辦公室前、迴廊上,只要一有目標出現,也就是身穿白袍的人士,他們就不停的鞠躬、問好,不僅僅如此他們還常常會主動進到辦公室遞上文件之類的東西,每個星期他們還會定期的舉辦藥品說明會,當然一定有附上午餐,雖然是便當,但是個個大有來頭,第一個星期吃了一個相當於台幣五百元的鰻魚便當,接下來更是誇張竟然是懷石便當,裡頭大概有15到20種配菜吧,700元台幣一定跑不掉,接著當我聽說是中華料理的時候有點失望,但是一看到便當,我嚇了一跳,大概相當於一張四開的圖畫紙這麼大的便當,裡頭也是有15道菜左右,聽說一個要價台幣1000元,而且通常來聽的人都不會太多,但是他們卻準備了超多便當,所以每個人都會多拿幾個回去。他們科內擁有大批的秘書團隊,光是一個第一外科就有七個左右的秘書,幫忙科內處理公文、文件、資料統整等事項,他們個個都很和藹可親,沖淡掉不少醫師們的工作壓力。外科的年度派對,這是我吃的最好的一餐,也是最多的一餐,在一家韓國烤肉店舉辦,大家好像都脫胎換骨似的,變了個人,每個人都喝了不少啤酒,接著還續攤,前往另一家bar去喝,日本人放鬆後的樣子一覽無疑。

醫學生呢!聽說平均要重考三年才考的上,這也難怪我認識的醫學生一半以上都比我年紀大,他們平常除了上課以外就是打工,暑假時更是打的火熱,似乎把打工賺錢變成了他們的使命之一了,他們的暑假也短的可憐,只有短短一個月,而賺來的錢大部分都成了買車的資本,他們幾乎人手一車。

其實日本是一個很缺醫師的國家,所以那邊有不少的大陸人留學日本學醫,我就遇到兩三位,他們一口流利的日語,說真的日本人也都分辨不出他們是大陸人了。這次日本之行,讓我體驗了不少文化的差異,也學到了不少頂尖的技術,開始有種憧憬會想來日本留學個幾年,當然首先要把日語磨練好,才有辦法真的當的道地的留學生,總之我覺得這個月很值得。